巴马香椿芽香飘北上广

xinwen.mobi · 发表于前天 21:54

春日的晌午，老巴家的院墙外头，那棵歪脖子香椿树又抽新芽了。紫红带绿的头茬嫩尖儿，顶着露水，在日头底下油汪汪地亮。老巴搬来一架老竹梯，吱呀呀地架在树干上，蹬上去时整棵树都跟着颤。

“咔嚓”一声脆响，第一把芽子落在搪瓷盆里，那股子特别的香气就窜出来了——说香吧，带点冲，说冲吧，后头又跟着甜丝丝的草木气。隔壁王婶隔着墙头就喊：“老巴，今年这头茬可精神！”

老巴嘿嘿一笑，手上的活儿没停。这树香椿有年头了，打他爷爷那辈就在这儿站着。别人家的香椿三月里就发芽，偏这棵要等到谷雨前后，可长出来的芽子就是不一样，肉厚，色艳，香味也窜得远。

下午，村口顺丰的小哥熟门熟路地摸进来。“巴叔，北上广的订单又来了！”老巴应着，把刚摘的芽子分作三堆。北京的要多裹几层保鲜膜，上海的要装得齐整好看，广州的天热，得塞两个冰袋。

嫩芽们躺在泡沫箱里，像是要出远门的孩子。老巴挨个箱子盖上盖子，拿胶带缠得严严实实。他知道，这些芽子明天就会出现在不同的厨房里——北京四合院的灶台上，上海小资的料理台边，广州茶楼的蒸笼旁。

天黑透时，老巴蹲在门槛上抽旱烟。手机亮了，是北京的老顾客发来的消息：“巴师傅，今年的芽子收到了，还是那个味儿！孩子他爸说，就这口能解乡愁。”

老巴眯着眼笑了。他想起去年有个上海姑娘，专门拍了视频教他怎么用香椿做意大利面；还有个广州的老太太，打电话来问能不能多做点椿油，说她家早茶的点心少不了这一味。

晚风把剩下的香椿味儿吹得满院都是。老巴掐了烟，心里琢磨着明天该摘哪几枝。这棵树上的芽子，一茬一茬地，从这皖南的小山村，走到那些叫得上名的大地方。而那些地方的人，吃的是一口鲜，念的是一口春，品的是一口回不去的乡土。

星星出来的时候，老巴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。明天还得早起，露水打过的香椿芽最精神。他回头瞅了一眼那棵老树，月光底下，满树的新芽正憋着劲儿地长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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